……做了个梦。
与其说是梦,倒不如说是对往事的一些回忆与自责,那如同梦魇般萦绕在胸口的恶毒的手,无时无刻不在触动还在跳动的炽热的心。
有人常说:人脑是一块易于消磁的磁盘,记忆一旦长时间不被读取,再铭记于心也会随时间风华脱落,顺江东流。或许正是因为不想忘却吧,哪怕是在自讨苦吃,我也从未对这种痛苦有过一丝一毫的反感。
那是已经过去两年,却又总是让人觉得近在咫尺的事。
模糊的场景常常会在一处空旷的大厅内转为清晰的回放,就像是播放器中盗版影片被取下,在分秒之内毫无违和地更换上了蓝光高清。
我们此刻身处米雷尼亚城堡,而我们的敌人则是作为此地的主人,在几日前反叛了时钟塔的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。
作为魔法名门,其中大贵族有三家、相当于亲族的家族有二十家。而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尽管其历史绝不短浅,但却被定义为是旁门左道,深受其他魔术名门的排斥与挤压。会变成这样,有人说是由于其在过去的权力斗争中失败所致,也人说是源于与贵族三家关系不和,还有人说是因为魔术回路性质恶劣而被敬而远之,然而、其个中缘由不得而知。
但总之,无论如何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都是被相当不待见的一者,孤独者因为缺少精神与感情上的慰藉,常会导致恶性的扭曲性格的萌发。或许是因为如此吧,在领主达尼克的率领下,尤格多米雷尼亚全族举旗反叛,破天荒的制造了有史规模最为庞大的动乱之一。
面对如此大不敬的行为,时钟塔自然不可能忍气吞声装聋作哑,五十名受过“狩猎”特化的魔术师被强制集合在时钟塔,随时准备进攻尤格多米雷尼亚所据守的城堡。
交给我们得任务很简单,不过是和平与战争。反叛者与之对应的选择也很简易,不过是屈服与毁灭罢了。
多么简单粗暴,但又多么省时高效。对于时钟塔来说,常人的道路就只有这两种。
逆来顺从可以苟且偷生,严阵抗拒则会招致毁灭。尊严的显露并非无所依存,关键在于你有没有能力展现。
就这样,我们埋伏在城堡的四下,等待着代表行动的胜利号角。
随着一声令下,50名魔法师如同源于地狱的修罗,在惨白的月色下,只留下了一道道宛如魅影般的残像。
我们是带着荣耀进发,身上背负的是时钟塔的荣誉。
但是……
一切,都在那一刻止步。
“——贯穿吧,椽桩!”
端坐在王椅上的男子,以一种气定神闲的表情冲我们笑着。随之而发,仅仅是看似漫不经心的挥了挥手罢了。
无力的抵抗,在还没有战斗时就已经放弃了吗?
我内心在嘲笑这个懦弱的家伙,尽管我也明知这场闹剧的结局早已成为定数。
但
“快跑!”
我却听见了截然不同的恐惧。
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我只听见一声嘶吼,随后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奋尽全力朝我扑来。使出浑身解数的他凭借飞速奔来的躯体,依靠蛮横而强大的冲力将我硬生生的顶开。
那一刻我觉得我的灵魂与肉体的羁绊似乎被冲散了,身体被蛮横的甩出,灵魂则是整个缥缈的游离在外界,他冷眼旁观着我倒地翻滚地躯体和熟悉的身影,像是对此熟视无睹。
“为什么?★★★★”
这是我发自内心的疑问,我在下意识内叫出了对方的姓名。
但看清现实的我,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已经有了答案。只是似乎,再也无法由他亲自作答罢了。
长达数米的椽桩突乎其来的从地面崛起,在瞬息之间就贯穿了他的大脑。鲜红的血液垂直滴落,溅在地面掀起锯齿边的涟漪。渐渐汇在低处的血液汇成血潭似乎还带有人体的温度,在这冰冷的地狱画卷般的场景里散出袅袅的白气。
我所熟悉的那个人就这样半悬浮的挂在了空中,如今的样子像极了脱线后招人玩弄的木偶。
同样刺人眼目的景观在我眼前不断闪动,49具孤独的木偶,已经步出了死亡,得到了属于他们的永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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